日志 - 2022 年 10 月 17 日

其一

B 站推了一首《22》,初中流行过的歌。初中时的我,觉得 22 岁很遥远,如今才慢慢意识:来日遥远,昨日更远。泰勒的 22 岁在舞台上闪闪发光,我的 22 岁在角落里独自发霉。也许我早已死在高中那年,好比剜心的比干,只差卖菜的妇人道破。

没有缘分与人相处,没有被人好好爱过,抱着对旁人语言腐败式的安慰的惶恐,孤零零地结束了青春。缺爱的人,大概与被爱包围着长大的人身处两个世界,我其实早已扭曲。

也曾问过大家是如何的相遇和相爱,答案却轻巧到随便,让我坐卧不安。一瞬的狂热,分秒中厌倦,深陷崇高的我与这样的人来人往格格不入。然而联想自己,向往与人一起长大的我,终于也只能出入婚恋市场,在彼此的物化与标价中与人潦草完婚,互道一句心知肚明的「我爱你」,如一场不会结束的溺水,这样便是一辈子。

人生这趟旅程,好想提前下车。

其二

翻看短信的时候,时常感到对白的跳跃,两人却似乎畅聊无阻。仔细回想了一下,原来聊天的大头全在 QQ。高二有次借小可爱登 QQ,他不小心叉掉了我的头像,重新登录便是白茫茫一片真干净,当初惋惜了好久;毕业后空间对我设置了权限,想着学会洒脱,加上一点点的生气,我偷偷删掉了好友,自此记录全无。今年生日的那天,空间在祝贺大家成为好友的四周年,不免一阵苦笑:任性地逃走,灰溜溜地回头,大家还是要学会好好相处。

认识四年,难免缘浅 —— 这又是什么新鲜的借口与笑谈。幻想过自己被无关紧要的人拉入其呜呜喳喳的自我叙事,大概会觉得厌烦和恼火,哇呀呀呀一撮箕扑过去 —— 说笑了,大概会避而远之吧。

聊了些什么呢,想得我偏头疼,没有结果。我依稀还记得 14 年暑假,互相分享旅行的见闻:她丢失行李的几番辗转,我留困珠海的如何狼狈。那天好大的雨啊,台风席卷了广东全境吗,我已记不太清了。但我记得我那与她同游天地的《三体》三部曲,好巧不巧地躺在了唯一未丢的行李箱中;我记得一起讨论宇宙的空旷与无垠、人类的渺小与脆弱;我记得加菲猫、便利店里淡紫色包装的栗仁、家里因抱着手机不放产生的小小争执,还有其他有趣的事。

我记得更多的事:我记得选课时的混乱与揶揄;我记得新年留守家中,互诉对过年的热闹的惶恐;我记得大家第一次的相识,疑问着坐在谁的前后左右、嚷嚷着要我开放空间相册 …… 那些温暖的回忆,也许沉寂在了腾讯服务器的一隅,也许被别人的欢声笑语覆盖重写,又也许随着一次宕机和冗余备份的失效,永远地消失在了 0 与 1 的洪流之中。如果可以,我好想再看它们一眼。

人与人的羁绊,如一张绵密而错综复杂的大网,又或者被一刀斩断,从此不再拖泥带水,一往无前。我不敢多想,我仍然在想,磕磕碰碰的友情,一厢情愿的爱情,生活很是让人辛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