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志 - 2022 年 10 月 31 日

其一

几天没写日记了。不是不想写，是已经词穷了；不仅词穷了，头脑也如一团浆糊。文章合时而著也好，我手写我心也好，既然写无可写，大概不应该硬着头皮继续 —— 就像在完成什么任务似的。

再怎么渴望人与人的羁绊，至少写作应该是自由的。

……

说起来，像命中注定一样，当我想要搭建博客的时候，所有必要的前置知识，似乎都凭着纯粹的兴趣，在每一个沉闷乏味的年纪，被我一一掌握：我理解了文件和文件系统、字符集与字符编码，也理解了各样的非打印字符；我稳定了个人风格的文本排版，我学习了各样的字体知识；我学会了轻量标记语言 Markdown，我了解了前端三件套；我用上了世上最好的文本编辑器 Visual Studio Code 和 Markdown 写作软件 Typora；我学会了使用 Git 和 GitHub，以至于我不再在错综复杂的历史版本中迷失方向 …… 接下来的一切，似乎都变得顺理成章 ——

还有最至关重要的一点：我积压已久的、如潮水般的感情。

我说，「承载文字的媒介反作用于文字本身的表达」，越原始的工具，写出的文字也越不达意，连带着感情也变得混沌和滞涩。因陈旧过时的前端代码而背上沉重历史包袱的空间日志也好，不可编辑难以管理的朋友圈也好，在被公众凝视的兴奋与恐惧下，表达的通顺和文字的诚实性面临着挑战，更不用说这种完全平坦的目录结构下，百来篇文章是如何的迷失和错乱。加州落地前后那段最煎熬的日子里，我的推特小号（没错，就连推特我也有小号）记录了许多无处安放的感情。它们零零散散、不成段落，半数未被我的博客收录 —— 这亦是一个很好的例证。从空间日志，到朋友圈，再到推特，最后到拥有专门域名的个人博客，真的走了好远好远的路啊。

真的走了好远好远的路。这趟旅程不算开心，我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迷茫，都在质问自己记下这一切的意义何在。我没有因此长大，大家没有因此走近，生活更没有因此变好。无所事事的一点消遣吗，好像也不是呢。

我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其二

一六年原本打算写的、题为「多余的话」的文章，内容是什么呢，我快想不起来了。

大概是一些自我感动的话吧，再感动自己的话，如何也只是别人眼里的笑话。当时什么也没说出口，笃信沉默是金，愧疚、嫉妒、委屈，各种乱七八糟的感情压抑至今，我被自己折磨疯了。

沉默是最心狠的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