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志 - 2022 年 11 月 30 日

其一

疯也发了这么久,字也码了这么多,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刚毕业那会,想着结婚离大家还很遥远,赶在她结婚之前,我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把大家忘掉;如今某种分分秒秒的紧迫感忽地临近了。

这六七年对于我而言只是短短一瞬间,但我心底里知道,大家已经走得很远很远了。

我一直在脑补,两人一六年如何相处,一七年又如何相处 …… 简单地罗列就开始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在脑补两人牵手游了世界多少处角落,夜晚聊了多少个有趣故事;如何的争吵,如何在雨夜的落地窗前哭泣,如何的和好,如何重新坚定对明天的向往 ……

她的故事里没有我的位置,也没有让我读完的机会。只一瞥,那本美与神秘的书便合上了,再也没向我打开过。

结婚的事,我真的会疯掉的。

其二

在《 [多余的话] 》里,我提了一句:

其实更早以前的几周,我们已因此有过一场冷战 ……

翻到那些聊天记录,心情有些复杂。

我说,大家不在现实中相处的话,会慢慢失去共同的语境;她说,明明我对她的生活不感兴趣,对她说的话也并不在意(果咩捏,那个不善表达的我);我说我想和她面对面的相处,她说我凭什么威胁她 ——

我觉得,这是一句很奇怪的话吧。以前也有很多奇怪的话,我只当大家还不够成熟,这其实是我的一种傲慢。我想平等地和大家相处,那么我应该要生气的 ——

我很成熟吗,我只是想得比较多罢了,其实性格上很幼稚呢。她说得很对,如果我有情绪,正应该和她好好地吵啊。生气其实可以更好地表达出来,冷暴力之类的事、不回消息之类的事,真的挺过分的。

这些年对自己的厌恶,其实不无道理。

……

其实她很坦诚地说出了为什么觉得是在威胁她,她觉得我在利用「朋友」二字强迫她做不愿意的事,她感受到了我的恶意。然后她说,她重新读了读短信,其实是她误会了,我并没有她想的那种恶意。说到底,我们的分歧,主要还是对「朋友」的理解有些不同吧。

她不是在真诚地和我说话吗?真诚,难道不是我一直追求的事物吗?

其实当年的我一直明白,她大概以为我想借口「朋友」二字和她拉近距离谈恋爱什么的,所以对我一直有些防备。那段时间的我,坐卧不安,熟悉的人一个个地远去,变得陌生。我希望有人站出来,我希望最知心的她能够站出来,给我更多一点信心,支持我继续地走下去 —— 这样微妙的心情,不善言辞的我,怎么可能说得清楚;还有更多一些难以言说:生活的有些部分只能活在手机里互舐伤口,生活的另外一些部分却能朝夕地相处说些有趣的笑话,爱情会让人吃醋,友情难道就不会让人吃醋吗?大家的亲密无间,似乎瞬间就被新人瓦解,它带给我的恐惧与痛苦,根本无从倾诉 —— 因为我的喜欢也是真的,我永远不可能辩得明白。

我对幸福的全部理解,其实从来都没有变过:人与人的心意相通、互相理解。我以为大家心意相通,我连大家相处的种种煎熬都从未意识,如何来的心意相通。于是我万念俱灰。

好绝望,那个争吵的五月,绝无向好的可能。我知道的,一旦我答应了她的妥协,我便立刻坐实了「威胁」的名号,大家的关系,只会进一步的病态和扭曲。我嫉妒到内心滴血,好想像那个上天眷顾的他一样,大大方方地与大家相处,在最合适的年纪,表白自己的真心,此后是执手偕老,抑或是分道扬镳,都不过一场最最美好的青春故事。

一辈子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