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志 - 2022 年 12 月 18 日

其一

奇怪,非常的奇怪。

那天,或姐跑过来调侃,问我们两个什么关系,为什么某某会向他打听我是谁,我说没什么关系。听他这么一问,再加上之前课间六班的小可爱跟五班的我聊起四班的传闻(当时我甚至觉得很搞笑,因为她是什么样的人我肯定是比别人要更清楚的),心里估摸得一清二楚了。好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空间,再好的关系也不必展示生活的全部,我明白的,我也没多乱猜。可是,最近这段时间,慢慢开始起疑,他怎么知道我的存在的呢?

五月初,互相哭得落花流水的时候,我觉得尚还不算在争吵吧。我说有什么麻烦尽管找我帮忙,大家还是好朋友,我只是在这种彼此心意的不通中感到了过多的窒息和绝望。真正矛盾的起点,我记得的,是因为我坦白说,我和别人讨论了我们俩的事情(果咩捏,让大家活在了别人的讨论中,明明这是她最恐惧最不愿意的事情)。我没有尊重大家的心情,于是我顺理成章地内疚了这么多年。只是于今琢磨了些不对劲起来。

我打算着,或许毕业以后、步入大学,待她情窦初开,我也可以尝试追一追她,侥幸着某种先发的优势;又或者她喜欢上了别人,那么这不过一场青春的遗憾,我应在心碎中拥抱新生。

我本想着,对于现状,我已经很知足了,彼此的友谊十分的纯粹,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可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我还是懂的,于是某种紧迫感,毫无征兆、忽地涌上了心头 —— 我既不可能说服她相信自己还未经历的事情,也没机会一起制造更多的回忆,更不可能跑去跟别人说:请你不要对小叶的白月光动心思了。我好想维持现状,可是现状已经难以为继了,我怎样都在慢性死亡。焦虑、恐惧、还有原本好好压抑住的爱意,随着这种飞醋,一股脑地爆发了出来;从飘飘然的幻境中醒来,我发现,原来我对她的生活一无所知。

大家什么也没有对我说,也没有任何理由和必要对我说。既然大家不在同一个班级里,这份从未开始的感情,没有任何挣扎的空间。它在夭折,缓慢、诗意,像扎导的慢镜头,或是某种定格艺术,钝刀子割肉一般地夭折。

人要经历多少无法对人吐露的绝望,才会掉头转向;小时候的照片里,明明我总是笑得最开心的那个。

……

我是不是跑题了,或者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不必有任何的主题。我本想说什么来着 —— 我不愿意细想了。

其二

慢慢觉得,从小到大,自己的用词有些太过拘谨了。

明明一直在嘲笑西方的那套政治正确,自己却无时无刻不在审度自己的遣词造句,束手束脚,在这种束手束脚中失言。

「得到」是在物化女性,「夺走」是在物化女性,「占有」还是在物化女性;「女神」是在拉高别人看轻自己制造异化和不平等,「白月光」还是在拉高别人看轻自己制造异化和不平等 …… 于是大家跟小叶说话也会觉得好累吧。

日常用语而已,哪里潜藏了那么多的物化和不平等。类比、词义的延申和泛化,从来如此,时刻地发生;把女孩子比作想要摘取的鲜花、想要收获的果实,只是劳动人民最鲜活最生动的语言艺术罢了,何必上纲上线呢?

啊,小叶的女神,你是皎洁的明月,你是高岭的鲜花,你是 ……

嘿嘿,小叶土起来,是真的有点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