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志 - 2023 年 2 月 5 日
1:42 A.M.
我似乎从来没有在 QQ 空间和 VV 空间上提起过自家猫咪的名字,这大约又是怎样古怪的刻板行为。没什么好隐瞒的,因为它是正黄旗的英短蓝猫,所以起名叫灰灰(/fēi fēi/,疫苗本上可能是菲菲)。很普通的名字。
大学的事几乎被我忘光了,高中的却记得很多,包括给猫起名的那天。那是八月或者九月的一个晚自习,猫还远在广州,我坐在教室第三排靠窗的位置上写写画画,前面坐着徐大饼。因为不久前重温的《教父》三部曲,我仿着 Corleone 捏了个 Cateone 的姓,再按着某些发音规则拟了个 Phatt(/fæt/)的名。Phatt Cateone,肥·猫里昂,这是猫咪最初的名字。
我是一个渴望被认同的人,于是迫不及待地和大饼讨论了一下这个名字的博大精深。其实我最迫切想要分享的人,心底一直都有答案,只是再也不敢叨扰。后来几年,我也的确只能借着猫咪的可爱,才与她多互动了几次。只能说,小叶的坏心思,都打到猫咪的头上来了。
Phatt Cateone,陪读的外婆自然是反对的。外婆说她不会念,于是把猫咪叫做灰灰。小猫天天一大早上地饿着肚子叫,我又起得晚,外婆看它作孽,于是慢慢变成了她来喂猫。我每次都说要自己来喂,不然猫不亲我了,外婆不以为意。如此这般,猫咪自然认了灰灰这个名字。
也行吧,长沙话里的「灰灰」,和 “Phatt” 发音其实接近。猫咪本身其实并无所谓:叫它「猫」叫它「喵」叫它各样的乱七八糟,它都知道是在叫它,只是懒得搭理罢了,尾巴搅一搅,算是回应,以免显得没有礼貌。
英短这个品种,据说是很温顺的,也不知道对不对。我家的猫咪唯我独尊、睚眦必报,凶得很,一点也不乖,可能是被我溺爱了吧。
猫咪爱我吗?我想了想,应该是爱的,虽然不怎么亲人,但它总会睡在抬头看得到我的地方。猫咪出生于 2015 年 6 月 15 日,我确诊抑郁症的第三天。那天我一个人在三楼的食堂里吃饭,连抓筷子的手都在颤抖。我想象不了一个没有它陪伴的七年。
5:56 A.M.
因为友友美得不可方物,让我不敢正眼看她,周一的选修课,似乎全都被我用来写作业了。那天,我问她,她们班上有没有学到正态分布,她说没有,于是我一本正经地向她描绘了正态分布的概率密度函数的冗长与复杂。那个公式,是我遇到的、第一个无法理解的公式。
很多年里的我,都把黑箱看作对复杂世界的妥协,所以我从来不把函数视为一个接受输入返回输出的封装,而是在每一处的引用中尝试着展开它的全部细节;换句人话的比方,就像面前一栋高耸的大楼,我想看清它的每一片砖瓦。高中的难,难在解题的技巧,那些公式却并不复杂,大可以在我的脑海里铺陈罗列,除了正态分布的公式以外。
少壮不努力,没有做过什么正经的学问,可是直至今时今日,正态分布仍然与我暧昧不清。我与它打了很多年的交道,可我依然没有理解它。
我知道中心极限定理、知道任何独立随机变量的样本均值,其线性组合在大样本下都会收敛于正态分布,可我不理解正态分布。
我不理解它,我没有努力去理解它,可我又偏偏执着于理解它 —— 这样的虚伪,似乎是今后颠沛流离的一个小小注解。
多向友友学习,就像她一两天看完《轻》一样,不要去执着不能理解的事物,该有多好;多看看她那秋水盈盈的笑颜,该有多好。多少次描绘那双明媚的眼睛,搜索栏的结果令我羞愧难当。风花雪月不肯等人,何不趁机多看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