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的话

出分那天,我在看 97 年版洛丽塔,心里一团乱,分数也比预估的低。午睡过后,昏昏沉沉,我想了很久,这大概就是现实了。

志愿是我爸选的,没有勇气选择自己的未来,一定会付出沉重的代价吧。究竟花了多长时间,我才第一次意识到讨厌自己的专业呢?我真的有资格讨厌吗,一个自暴自弃的我, 不学无术的我,整天睡觉的我?甚至,不知道应不应该算上沉迷游戏的我 ——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连游戏都感到惶恐,屏幕一关,翘课瘫坐在吊椅里,这样便是一个下午。当初如果选了别的专业,结果会有多少区别,我仍然会因为对经验和认知论的彻底怀疑而掉入虚无主义的深渊,仍然会因为理性有限真理无穷而感到失控。事实上,大学这四年还有更多开不了口的、更现实的零碎想法夜以继日地消耗着我,如果不用睡觉来逃避,实在不知道怎么熬过每一天。这些事情是注定的,很奇怪的是,我并不感到后悔。我不认为这些思考会有答案,但我学会了与它们相处,至少在这点上,我没有对自己说谎。

这十年我究竟在想什么,如何告诉别人我在想什么,我思考过很久。我想分门别类地写下来,却不知道从何下笔;好不容易写了只言片语,结果尽是自己也看不懂的电波言论。更让我不安的是,我一直都在怀疑自己,我到底是在记录,还是在创作,我好像对自己并没有那么真诚。

过去一两年里,一些观念开始影响我:我应该把这些想法烂在肚子里。现在我看出了蹊跷。记得高中开放日的时候,参观的老师一直在虔诚地抄写贴在墙上的励志语录,就像在研究马云出门先迈哪只脚一样,企图从中找到成功的方法。社会充斥着这种人,他们根本没有一套哪怕是自圆其说的认识世界的方法论,却总结了一套又一套大道理,并称其为成功学,奉为圭臬。这套价值观无孔不入,放弃思考的这几年,我居然被唬住了。我明白我想要什么了,如果可以,我想和聪明的人相处,这是我唯一的人生目标。

我应该把这十年的想法写出来,电波也好,看不懂也好,拖到下个十年也好,我确信我做的事情,总会是有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