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年 - 其一

大概两岁的时候，我听说了牛顿和苹果的故事，我得知：东西之所以往下落，不是因为 「『下面』就是『下面』」，而是因为「万有引力」。那时起，我隐约觉得：经验，好像并不是那么可靠。

两岁，我真的能想到这些吗？还是说，多年后的我在胡言乱语，想让一件尽可能久远的事情参与我的浪漫主义叙事呢？我不知道。

「万有引力」是什么，「力」又是什么，我原本以为我知道：我知道万有引力的计算公式，知道两个物体围绕着椭圆焦点的近似圆周运动；我知道天体运动与经典力学的预测不吻合，知道因此提出的广义相对论；我知道万有引力是一种空间效应，知道科学家们前赴后继地为统一四大相互作用作出的努力 …… 我到底是知道这些事，还是在知识的二道贩子的巧妙包装下背诵着这些事；相互作用是什么，为什么传递了玻色子的两个粒子会心有灵犀地相互作用起来；粒子是什么，德布罗意波是什么，时间是什么，空间又是什么？我见识了太多的知识的二道贩子，利用自然语言的模糊性，借题发挥了无数玄之又玄的概念，学舌的人也因此得意洋洋。他们不是真的知道这些，我也不是真的知道这些，但我与他们不同的是，我知道他们是错的，也知道自己一无所知，并因此惴惴不安。

不对吧，我想讨论的不是这个。我想讨论的是，无论我们如何一路深究，是否一定会在「第一因」面前折戟；我想讨论的是，我们能不能跳出「可证伪性」等等不得已的妥协，证明世界上所有的羊都是白的，证明某条规律是真实存在的；我想讨论的是经验主义，和对经验的无意识。

……

（未完，大概不会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