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志 - 2021 年 4 月 2 日
小客厅里挂着两幅毕加索的版画,我很喜欢,但是它们难免沾有些工业复制品的气息。为了附庸风雅以及我对油画艺术的无限向往,我请人画了一幅《呐喊》,希望能够借此掩盖我的混俗和浅薄。
小客厅里挂着两幅毕加索的版画,我很喜欢,但是它们难免沾有些工业复制品的气息。为了附庸风雅以及我对油画艺术的无限向往,我请人画了一幅《呐喊》,希望能够借此掩盖我的混俗和浅薄。
前年秋天,我在浅间神社求了一个婚配还是爱情的御守,大概是四个月后,又在邻国影视文化的熏陶下买了一个英梨梨的 —— 至于这种亚克力的小菩萨像有几分神力,我是不太清楚的。听信着不要同时佩戴多个御守的流言,最终留在我身边的,是英梨梨同学。她待在我书包的一角,陪伴着我度过了各种各样的日子,直到现在。
幻灭过后,被苦难美学唆使、把我发配过来面对的,仍然是很多人正在挣扎着的、挣扎也争取不到的,我这些幻灭感,在别人眼里不过无病呻吟,甚至有些不要脸。
回家的时候家里没人,开灯发现猫蹲在一团乌漆麻黑的东西旁边。我本以为是枯树叶之类,用手一戳,发现是只半死不活的蝙蝠。猫咪生性残忍,我合理怀疑它是被猫玩成这样的。一时间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把蝙蝠包了起来打算捏死。蝙蝠叫声凄厉,还不停乱动,实在于心不忍也不敢,最后我把它丢到院外垃圾桶里去了。
一叶障目,重见泰山。
如果在死前把记忆写入克隆的身体里,对于他而言,无非眼睛一闭一睁。从培养皿中坐起,脑子里大抵是稀松平常的昨日回忆,于是满心欢喜掌握了永生的秘密;结果你不幸还留着一口气,两人面面相觑,你这才觉察到「我」的这份意识还存在于自己的身体里。你死了多好,克隆人还能自以为抛下久病之躯,在旁人的破涕声中迎接新生;现在你活着,他反倒陷入了一种理解现状却无法接受的困境当中 —— 人生百年,那份不甘那份活下去的渴望明明刻骨铭心,明明我就是「我」,现在连自己的存在都被否认了。然后你开开心心死掉了,留下克隆人惶惶不可终日:明天培养皿中醒来的,真的是自己吗?明天醒来的时候,觉得这个想法荒唐可笑的,到底是自己还是另一份克隆个体呢?
14 年的时候,我还在和朋友调侃诸如《我的妹妹哪有那么可爱》之类乱七八糟的轻小说,虽然那个时候我对这些东西完全没有概念,只是单纯地把它们归入网文之类的垃圾堆里。谁知道当初的正义少年如今却对这些纸片人抱着不恰当的憧憬,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五年就过去了。
我永远记得《无间道》结尾的那一幕,陈永仁与刘建明在天台相见,势如水火,剑拔弩张。两个人的命运在此交汇、碰撞,这是黑与白的终极对决。这是电影的最高潮,在两人命运的终点,所有的矛盾、愤怒和自我怀疑都将一一消解,于是好人昭雪、坏人伏诛;又或者是正义不幸被邪恶压垮,英雄被大魔王击溃,于是悲剧落幕,世界归于万劫不复的黑暗 ——
我一直在想,当神性的光芒逐渐褪去,她会是什么样子。现在我看着她,干干净净,美得让人心碎,只是逐渐苍白,浑噩,没有生气,像一个漂漂亮亮的空壳子。我不认识她了。
所以我看着你,隔着两列桌椅,我想哪一天终于终于把你给忘了,我会不会好 —— 我不知道。大概不会吧。
十八岁生日那天会是怎么样的,早年有过很多想法;我没想到过会是这样。一段不明不白的故事,一场莫名其妙的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