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速
我活在,所有不为我写就的故事里。
她打来的最后一次电话,其实是在高三。我记得的,那张伏案写过一年作业的新闻纸图案的桌布上,她打来了最后一次电话。铃声响起,手机微震,同我的心,还有整个摇摇欲坠的世界一起。
又有些时候,屏幕那头可以自由又寂寞地使用手机;屏幕这头,便多了些陪伴的自觉与使命感。
我真的喜欢下棋吗,果真如此,为何十年不曾碰触,为何棋力如此勉强。也许下国际象棋,只是略带文艺气息的、被我生造的爱好罢了。
我想,她是否对每一个人都如此夸张激动地打招呼呢 —— 那样会走不动路吧。会不会她潜意识地把我当作小孩子对待了,幼师一样。我也相应地,每当这种时候,便羞赧失措到时光倒流十七年。
我发现以前学棋的时候,思路和大局观确实不行;我发现自己冲动和固执,对错失的进攻窗口过分地执着,从来不知掉头转向,难怪段位如此。很久以后,我才慢慢明白,原来兴趣并不等同于擅长。这样简单的道理,我后悔领悟得太晚。
求求了,别让我看到这些;别让我想起,我也本应像大家一样,健康快乐地长大。
新起一页草稿,下笔却忽然意识:这样的景我写过,这样的事我叙过,这样的情我抒过;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陈词滥调 —— 就连这句感慨,亦是如此。
人活着一定是会留下很多痕迹的,包括在别人的记忆里。